2008/05/05
經濟部能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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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翁鳳英
▓圖片來源：fairkehr
幾乎全世界的科學家都把在海上行駛的輪船列為全球環保危機之一，尤其是油輪和貨櫃輪的動力輪機就像四處游動的垃圾焚化爐，隨著船隻航行將濃煙帶至各地。巨輪所排放的廢氣是造成酸雨的原因之一，更是造成人類許多疾病的原兇，在現今環保意識高漲的時代裡，海洋輪船的污染問題已經是大家不得不面對的課題之一。
一般大型輪船，包括貨櫃輪在內，是在鍋爐燃燒油料產生蒸氣，驅動蒸氣渦輪機而產生動力前進。巨大能源的注入所產生的廢氣足以影響大氣的變化。根據德國陸空交通中心（Deutschen Zentrums fuer Luft und Raumfahrt, DLR）所發布的資料，海洋輪船所消耗的油料量占全球油料供應量的2成，而因燃燒油料所排放的廢氣則占全世界二氧化碳排放的3％。更糟的是，輪船所消耗的油料是由煉油業所提供的重油或殘渣油，是原油提煉汽油或柴油後所剩餘下來的高粘度、含硫量高、含雜質多的重質油料，它唯一的優點就是非常便宜。
無法可管
油料裡的有害成分在工業國家和其他國家都已受到嚴格的規範，陸上交通的汽車排氣必須備有觸媒轉化器和微粒（PM）過濾器，才能符合廢氣含硫量低於10ppm的標準。然而，聯合國下設的國際海洋組織（International Maritime Organization, IMO）卻是准許輪船所排放廢氣含硫量達45,000ppm的標準，這種大大放寬的標準令人震驚且無法信服。而在現今環境惡化的情形下，IMO現已要求降至一半也就是27,000ppm，但排廢量仍高。
煉油業和船運界之間的共生關係，長久以來沒有受到任何的挑戰和管控，煉油業者將這種難以處理又會造成嚴重污染的煉餘油賣給船公司，不需要在陸上另外購置昂貴的廢油處理設備，又可以增加收入；而船公司使用這種廉價油料則省去了大筆的能源開銷。
現在這種共生關係已經引發國際社會的重大關切，如同德國聯邦環境局（Umweltbundesamt）的海洋輪船專家Volker Brenk表示，歐盟已對IMO施以壓力，要求提出改善。雖然歐盟本身並非IMO的會員，但其所設定的輪船廢氣排放標準卻可發揮影響力。例如，國際油輪組織Intertanco已經宣布將使用低污染成分的輪船用柴油。歐盟重要國家如法國，因為不久前法國油輪分別在Bretagne和靠近西班牙北岸所發生的意外事件，加深法國政府對海上污染的重視。其他國家如德國的交通部長Tiefensee則在去（2007）年秋天即已表示禁止輪船使用重油。
海上空氣污染影響廣大且深遠
拖船也是帶來海上空氣污染的來源之一，由輪船煙囪所排出的硫氧化物（SOx）和空氣中的氧和水氣結合成酸雨降至地面，像是挪威和瑞典等海岸線綿長的國家，只要是輪船經過的海岸，附近的森林即呈現長年死亡的狀態。
當然不只是森林遭殃，美國德拉瓦州立大學（Delaware）研究員James Corbett指出去年美國沿岸因船隻所排放的有害物質而導致死亡的人有6萬人，主要死因有肺癌、心臟病和其他呼吸道疾病，大致都是由於硫氧化物和煤煙顆粒所引起的。而在歐洲這類的問題沒有像美國般嚴重，拜歐盟空氣淨化條約之賜，歐陸城市間總是透過微粒過濾對談和討論，再配以相關嚴格措施而使空氣品質維持一定水平，也確保了居民的健康。
海上大致有150萬噸的微粒隨風飄散在全球各地，「這些微粒到底最後飄到何處，我們並不知道。」德國聯邦環保局交通和噪音處（Abteilung Verkehr, Laerm im Umweltbundeamt）的處長Axel Friedrich如此表示，而Corbett更是將30％的二氧化碳歸於海上交通，但可惜的是海上交通對地球造成的損害卻無從追究與規範。
只要是海岸城市，不論是歐洲或亞洲，新鮮空氣早已是無法想像的美夢，有70％的輪船航線都是在離岸400公里處，但是根據DLR研究員Veronika Eyring的研究報告指出，這些含重污染的空氣卻會向陸地綿延幾百里地吹送。
事實上，海上交通對於環境的損害時常在小區域範圍內特別明顯，尤其是例如耶誕節旺季來臨前，各行業各項貨物需求量極高時，導致海洋輪船交通到達巔峰的時節，德國沿波羅的海的小城市甚至被測出空氣中有90％的硫氧化物、60％的微粒和70％的二氧化碳是來自於航行船隻的排放；美國加州空氣資源局（California Air Resource Board, CARB）也提出洛杉磯居民有高達60％的機會罹患癌症；而同樣為世界重要海港的漢堡則強行規定海港附近區域不准居民居住。
海上空氣淨化有譜
要解決海上空氣污染的問題，必須調整船隻所使用的油料，並且以節能與使用綠色能源觀念為前提下，發展新能源供船隻使用，或是至少能規範船隻也能使用陸上交通工具所使用的低污染油源。也許讀友想像不到，著名的觀光遊輪「瑪麗皇后二號」所使用的能源就足夠讓一個擁有20萬人口的城市使用。
正如同Friedrich所言，油料中的含硫量必須至少降低0.05％，若能做到這樣的標準，大氣中的硫氧化物可降低80％而微粒則可降低70％。而要降低氮氧化物早已有法可循，配合水的加入和廢氣淨化裝置以及所謂的選擇性觸媒轉化注入，就可以過濾95％氮氧化物避免向外排出。
歐盟前兩年即已通過嚴格的船隻硫化物排放標準，在波羅的海自從2006年5月起，即設定的硫化物排放極限值為1.5％，北海則至2007年的秋天開始適用此條例。這些地區即為大家所稱的「硫化物排放控制地區（Sulfur Emissions Control Areas, SECA）」，國際潔淨交通委會員（International Council on Clean Transportation, ICCT）則希望將該規範延伸到太平洋和北大西洋等海域，甚至再進一步設定極限值為0.5％。
新能源概念
在過去的4年裡，船隻所使用的油料價格上漲了2倍，對於船公司而言，這的確是沉重的負擔，但是若任由海上污染自行發展又將對全球帶來更大的災害，在兩廂考量下若能也將綠色能源運用在船隻行駛上，將是對地球的一大好消息。
運用海上自然形成的風力來驅動船隻早在德國有相關公司進行這方面的研究並加以實踐，布萊梅Beluga船公司運用面積160平方公尺大的滑行傘，利用風力將滑行傘高高的撐在離船上方100～300公尺高的地方，節省了驅動船隻10～15％的能量。
這種巨大滑行傘的優點還不只這些，它因為不需要大面積固定在船板上，因此不會妨礙貨物的裝卸。這家船公司因為第1次試驗非常成功，故後來又做了600平方公尺的滑行傘幫助貨船行駛，船公司老板Niels Stolberg特別表示，這種設計特別適用於航速低於20海浬╱小時的貨船。
另外由風機製造商Enercon所製造的Flettner旋翼可以幫助船隻節省30％的能源，這個概念其實來自於80年前一位名叫Flettner的工程師，因此設備本身即以他的名字為命名。此種旋翼如同巨大的廣告柱，裡面有一個馬達靠風運轉產生動力，一邊進風加速，另一頭則減速，中間自然產生吸力而使船隻行進。
船公司對於此項發明樂觀其成，但也表示若是對於速度高於26海浬╱小時的貨櫃輪則此類風力設備並無意義，但是他們也坦言，若是油價不斷上升，則貨輪勢必慢速行駛以節省油源，則加裝此類設備的可能性大增。
潔淨運送計畫
若要寄望IMO制訂規範，可能再等上20年也仍毫無進展，因為「權宜旗」的原因，使得希臘、日本、德國和中國大陸有半數以上的船公司在賴比瑞亞、利比亞、馬爾他或巴拿馬等國家註冊，享受低稅和低費用的利益。
向來環保意識高漲的歐洲，開始思索全面性的二氧化碳減量和減少海上交通，而有了盡量減少購買來自遠洋的衣物，甚至拒買由排放標準未達國際規範的船運公司所載來的貨品的想法。這個計畫稱為「潔淨運送計畫（Clean-Shipping-Project）」，是由歐陸著名公司如富豪汽車集團、青少年服飾公司H＆M以及Vattenfall能源公司所聯合發起，希望喚起世人對海上污染的重視。
船公司對於使用低污染油料總是抱怨成本太高，表示總成本將增加20億歐元，然而根據世界自然基金會（World Wildlife Fund, WWF）的估計，2002年秋天在西班牙北岸所發生的油輪意外，即損失高達50億歐元，兩者相較之下，何者才是明智的選擇，相信答案已在人心。（作者為本刊駐德國特約記者╱有興趣的讀友可逕行上網查詢：www.cleanshippingproject.se）